内心柔软的人都会喜欢金子美铃

山口县长门市靠日本海,向北突出的那海豚般的土地,它上面顶著片海岛,那里被称作仙崎,那海岛叫青海岛。从青海岛的王子山可俯瞰仙崎的全景,小镇只有一条主要街道通向海港,金子美铃家就在这条街上,如今这条街叫做美铃路。

如今金子美铃已成为仙崎的观光代言人,无所不在的童谣元素,美铃路上的住户人家都在门前挂着写着她的诗句的木板,停车场边有金子美铃巨幅头像和《大渔》的诗句,就连回转寿司店的墙上也题写着她的作品。

金子美铃纪念馆坐落在一条长千米的商店街上,入口是白墙黑瓦、赭色和式门窗门的“金子文英堂”。这本是金子美铃家经营的书店,也是她的出生的家,她在此生活了二十年。书店曾经变为经营其它生意的店铺,如今作为‘纪念馆’的一部分修复改造。书店内经营着文房、书籍和纪念品,陈列着金子美铃的各种版本的作品集,还有最早刊登她的童谣的《童话》《妇人俱乐部》《妇人画报》等老杂志。有楼梯通往二楼,楼上是金子美铃生活了的房间,布置著书柜、衣柜、化装柜,窗下面就是商店街,贴近窗子,可以听到商店街上正在开始一天生活的动静。

金子文英堂”书店后面紧连著的宽大明亮的纪念馆,在主展厅里我看到了金子美铃的生平介绍,张贴著金子美铃的许多代表作,也保存著她的珍贵遗稿,游客可以通过音像设备看到听到她的优美的童谣。

年3月10日金子美铃在下关辞世,葬在仙崎遍照寺金子家的墓地。她死前离了婚,作回金子家的人。

每年三月十日,遍照寺举行“美铃忌”。游客和粉丝通常到仙崎都要到遍照寺的墓碑前拜一拜,然后奉上鲜花。

金子美铃物语

金子美铃的聪慧与早逝,令人想起樋口一叶;其生涯之惨淡,则使人想起林芙美子;婚后生活的遭遇又如红楼梦中迎春。年出生在濒临日本海的山口县的金子,她的家乡仙崎村曾经是有名的捕鲸港,人们把鲸鱼腹中的胎儿埋葬立冢,年年办法事,她却听见了小鲸鱼在海里哭泣。她的姨父上山松蔵开个一家叫"文英堂"的书店,因为亲戚关系,她的父亲庄之助渡海到中国营口当分店店长,日俄战争后被杀死街头。一家的生计陷入困顿,母亲将她一岁的弟弟过继给姨夫,起名为上山雅辅。姨妈在金子美铃15岁时去世,其母又转嫁给姨夫。

大正九年()17岁的她从郡立大津高等女学校毕业。之后时常来往下关与仙崎之间。二十岁的美铃来到下关,在继父的书店里工作,琳琅满目的文艺书籍为她提供丰富的滋养,童谣盛行熏染着纯净的女诗人,她陶然动笔创作,不断投给杂志。

金子美铃到姨夫的书店工作,考虑到姨母的嘱托和姨夫的尊严,大家隐瞒着她与弟弟的关系(当时根据习俗可以表亲结婚),不幸的是弟弟爱上她,姨夫(继父)发现后竭力阻挠,一边派弟弟到东京做学徒,一边给她物色丈夫安排相亲。他选中了店员宫本启喜,安排一个饭局让两人见面。宫本主动坦言,他曾因生意失败和一位艺妓相好,受家人强烈反对,两人约好投河自尽,不幸的是他被救活,他自觉配不上美铃。

美玲的母亲由于受到现任的丈夫冷落,因为丈夫依然忘不了过逝的妻子,她凭自己的经验劝她不要和那人结合。美玲深知自己和弟弟的爱情只能坠入深渊,另一方面更不愿让母亲为难,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她答应了这门亲事。她恬退隐忍,认为出嫁首先满足姨妈的遗愿,也可以让母亲和继父卸掉她这个负担,更重要的是她可以压住心里的秘密,就是她也爱着自己的弟弟。

大正15年(年)2月,她与宫本启喜结婚。两个人同在书店工作,相敬如宾,却并没有感情的撞击。在一次生意的失败中,宫本替雅辅受过,承担了所有责任,被驱出书店,靠打零工过活。

婚后美铃和宫本生活得并不遂心,丈夫生意受挫,经常去找艺妓夜宿不归,两人本来没感情可言,此时的关系更是到达冰点,不巧的是她怀孕了,她的丈夫由于嫉妒和发泄自己的失意,禁止她与同好交流。后来她们离婚,不知从何时开始,金子感觉到下体的异样,她的一举一动都勾连着痛苦。在惶惑苦恼中,她去看了医生。医生说,她得了淋病。

上户彩饰演的金子美铃

此时她的女儿悄悄长大,她知道该为她活着,然而她的丈夫要那孩子的抚养权,最后她尽了最大的努力还是失败了,在这段时间她开始收集女儿房江的稚语,编成一册命名为《南京玉》。

她还趁孩子去亲戚家,自己单独拍了生平最后一张照片。拍照时她的眼光倘恍,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回来的路上,买了她和女儿最爱吃的樱花糕。晚上合家开心地吃了晚饭,然后陪女儿去洗澡,之后说了很多话,依依不舍地离开孩子。她一个人平静地回到房间,关上门。第二天全家发现她时,她已然吞下了安眠药再也换不醒。只见她的窗边有分别给母亲、前夫、弟弟的三张遗书和一张相片领取证明。

五十岚匠导演、编剧荻田芳久、由气质女星田中美里主演的《金子美玲》()

金子美铃和西条八十

金子美铃是大正时代的童谣诗人,西条八十是日本近代童谣运动的三位主将之一。他对金子的提携最大,金子也将他引为知己和尊师。年6月金子同时在《金星》、《童话》、《妇人俱乐部》和《妇人画报》刊发作品。其中只有《金星》的选者是野口雨情,其他都是西条八十负责。西条八十在选后感写道:“在大人作品里,金子小姐的《鱼儿》和《打出小槌》吸引我。虽然在选字和调子方面有不少不满之处,但是似乎暖暖的人情味包容着全体作品。这感觉跟英国的克里斯蒂娜·罗塞蒂一样。闺秀诗人全无的今天,希望金子小姐努力下去。”这给金子莫大的鼓励。

后来西条从东京往九州演讲的路途经过下关,约她在火车站月台见面,他后来的文章中回忆到:自己在昏暗的角落里发现她,羞怯的站著。她大约二十二、三岁,蓬头散发,穿着朴素,背上背着孩子。他没想到这么聪慧的女诗人,竟像是那一带里开杂货店的老板娘。不过她容貌端丽,眼睛像黑耀石一样熠熠生辉,这样的人会写出好诗的。

年,美铃病重,又为家事缠身心憔悴,。她在床上誊写着作品。她从夏天抄到秋天,完成了两套共六本;一套要寄给恩师西条八十,一套送给弟弟。只要世上有他们两人能理解自己的作品就够了。在作品集最后,她在《卷末手记》写道:完成了/完成了/可爱的诗集完成了/对自己这么说/也快活不起来/多么寂寞/夏天过去/秋天已深/针线活余写来/心中一味空虚/到底要给谁看/自己又不满意/多么寂寞(呜呼,直到最后/没有顶峰就下来山影消于云彩间)无论如何/虽然知道没有用/但在深秋夜灯下/一心一味诚挚地/写到此时此刻/从明天起/该写什么/多么寂寞

生命宛如恶疾

记得作家萧红在一篇散文写到:“有一次,为着房屋租金的事情,父亲把房客的全套马车赶了过来。房客的家属们哭着,诉说着,向着我的祖父跪了下来,于是祖父把两匹棕色的马从车上解下来还了回去。”

“为着这两匹马,父亲向祖父起着终夜的争吵。‘两匹马,咱们是不算什么的,穷人这两匹马就是命根’”祖父这样说着,而父亲还是争吵。”作家一方面同情房客,一方面看到人性阴冷的东西,才说“所以我就向着这‘温暖’和‘爱’的方向,怀着永久的憧憬和追求。”她憧憬什么呢,一个注定命运多舛的女人,能看到幸福的彼岸嘛?

松隆子饰演的金子美铃

向着明亮那方

金子美铃死后很长时间内作品无人问津。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同样写童谣刚读大一的矢崎节夫在《日本童谣集》里读到《丰渔》,惊为天人,于是矢志四处打听找寻她的作品。历经十六年的寻访,终于找到金子美铃的弟弟,儿童剧团若草的创办人上山雅辅。姐姐去世后五十年,他一直保管着她亲手写的三本手抄诗集遗稿,总共录有首童谣诗,分别名为《空中母亲》《寂寞王女》《美丽小镇》。年三卷《金子美铃全集》问世,作为“心的粮食”,许多人静静地读著。

年日本出过金子美玲的四张CD,一张歌之旅,一张合唱之旅,两张朗诵之旅。影视剧方面主要有三个传纪性版本,由松隆子主演的《迈向光明方向~童谣诗人金子美铃》()、五十岚匠导演、编剧荻田芳久、由气质女星田中美里主演的《金子美玲》()和年夏季TBS日剧SP由上户彩主演《金子美铃物语》。

专辑《向着明亮那方》是由住在仙崎的乡土歌手森勇作曲自筹资金发行的,在二十多年前,他在小野田开咖啡馆的时候,偶然捡到一本客人遗忘在店里的金子美铃童谣集。读到了一首让他落泪的《箱庭》,由于在单亲家庭长大,自幼饱尝生活艰辛。女诗人的童谣给他带来的感动和抚慰他产生了想找人分享的冲动。从那以后,森勇为近百首金子美铃童谣谱了曲。他拿着一把吉他,把自己创作的童谣歌曲从山口传唱到了日本各地。专辑的演唱者名叫乌日,是位在广岛留学的蒙古族女孩。

在中国台湾诗人李敏勇翻译出版了《星星与蒲公英------金子美铃童谣诗选》,是她的童谣的首部中文选集。年1月北京新星出版社首版了童谣集《向着明亮那方》(吴菲译),是个脍炙人口,诠释贴切的版本。作为心疼她的读者,都希望她在天堂的那一边幸福安宁。我们如今读着她的真挚温暖略带哀伤的童谣,依然深受震撼,读罢才会发现生命中有种不死的东西,它不因在人世的流转中消弭,她的作品类似内心上空无限黑暗中的璀璨星辰。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显得光彩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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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夏末秋初,程璧完成了最新专辑《早生的铃虫》,此专辑全部以金子美铃的诗歌为创作素材,选取了十一首诗歌作品,由程璧自己完成专辑内全部作曲,同时承担了其中七首诗歌的文本翻译工作。程璧风格以往多沉静,而这次受到金子美铃的诗歌影响,从孩童视角出发的影响与启发,无拘无束,大胆尝试全新元素。特邀85后新晋专辑制作人李星宇,令乐曲的风格变得多元,在增加丰富度的同时又保持了层次感。《序曲:虫声》在东京房总半岛的自然环境声音采样,包括纯乐器以及人声哼鸣,也是最初这张专辑的创作动机。《清唱:泥泞》、《读诗:不可思议的事》、《念白:外婆的话》,正如其名,不拘泥于传统专辑里的歌曲形式,而是用干净的人声,采取清唱、读诗、念白的方式表达出来。作为专辑先行四首试听单曲,《当我寂寞的时候》,朗朗上口,温暖寂寥;《我和小鸟和铃铛》,十几种乐器的和鸣,略带轻快的法式风格,俏皮可爱;《房总半岛最南端》,是专辑里面最“异色”一首,是毅然决然的冷色调,坚定而决绝;而《船帆》,回归一把古典吉他,简单朴素而又深情动人。另外,《木》作为专辑里唯一由一把钢琴伴奏的歌,形散神不散。《向着明亮那方》,是诗人的代表作之一,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初秋》则保留了诗歌日文原文,大气、低沉而又缱绻。《夜》是专辑里面的最后一首,小号的巧妙使用,加上海浪声的翻滚,令人舒缓,进入自由想像世界。

关于新专辑名称和创作灵感,程璧写下的话:“去年夏末,我去到东京南边的房总半岛,在那里有了做这张专辑的最初音乐动机。那时候,同行的友人手里拿着一把四弦琴,随意弹拨着,远处看风景的人在喊着什么,我跟着和弦哼着旋律。我们走在海边的草丛里,草丛中有虫的声音。我问友人,是什么虫,他说,是铃虫。一种在秋天出生的虫子,叫起来很好听。我问,那为什么是现在就有了,明明还是夏末。他说,对,有一些会在夏末就出生,算是早出生的。而这也意味着,会早一些死亡。我在那个夏天,一直读一位童谣女诗人的作品。她的名字,和铃虫有一字谐音。而她在二十七岁的时候,过早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的名字叫金子美玲。她的诗,简单,透明。似乎是给小孩读,但孩子不一定读得懂。其实是写给大人心里藏着的那个小孩。读完了整本诗集,又了解到她的人生,在那样不如意的生活里,可以写出那些明亮的句子,我感觉到她的难得。我想,这次整张专辑,就全部以她的诗歌为创作素材。每次专辑的创作都充满了“未知”和“即兴”。我喜欢这两个词汇。未知,代表了可能性。即兴,代表了当下和真实感。人生又何尝不就是一场未知与即兴呢。乘兴而来,尽兴而归。想到就去做。”

金子美铃童谣(吴菲译)

大渔

朝霞小霞

大丰收

大羽沙丁

大丰收

滩上热闹

如庙会

海里却为

几万条

沙丁要办

葬礼了

我想变成

一朵云。

又松又软

飘在蓝天里

从这头到那头

看够了风景,

晚上就跟月亮

捉迷藏。

玩腻了

就变成雨。

跟雷公

结个伴,

一起跳到

人家的池塘里去。

橙花

每当我

伤心哭泣的时候,

总是闻见橙花香。

我在这里赌气,

很久很久,

也没人来找我。

我已经看腻了,

蚂蚁从墙洞里

没完没了地爬出来。

院墙里,

仓库中,

传来阵阵欢笑声。

一想起又哭出来,

这时候,

我闻到了橙花香。

妈妈是大人

个头比我大

可是

妈妈的心好小

因为妈妈说

满心是小小的我

我是个娃娃

个头还很小

但是小小的我

心很大很大。

因为

我的心,

装了妈妈也不会满

还可以想各种各样的事情。

我和小鸟和铃铛

我伸展双臂

也不能在天空飞翔

会飞的小鸟却不能像我

在地上快快地奔跑

我摇摆身体

也摇不出好听的声响

会响的铃铛却不能像我

会唱好多好多的歌。

铃铛、小鸟、还有我

我们不一样,我们都好。

曼珠沙华

夏天过去了。

村里的庙会

在夏天,

大白天的

也放焰火。

秋天的庙会

在邻村,

遮阳伞连绵的

小路尽头,

安息在

地底下的人们,

也点燃了

线香花火。

  

红红的

红红的

曼珠沙华。

星星和蒲公英

蓝蓝的天空深不见底

星星就像海底的小石头,

沉静着直到夜晚来临,

白天的星星我们用眼睛看不见。

看不见它却在那里,

有些东西我们看不见。

干枯散落的蒲公英,

默默躲在瓦缝里,

等着春天来临,

它那强健的根我们用眼睛看不见。

看不见它们却在那里,

有些东西我们看不见。

金鱼

月亮呼吸的时候

呼出来的

是柔和又让人怀想的月光。

花儿呼吸的时候

呼出来的

是纯洁又芬芳的花香。

金鱼呼吸的时候

吐出一颗颗美丽的宝石

就像童话里那个可怜的女孩一样。

天上的鲤鱼

  

池塘的鲤鱼啊,为什么跳跃?

  

是不是向往那

游在蓝天的大鲤鱼?

  

  

大鲤鱼,只有今天,

明天就要降下来,被收起。

  

有如期望虚幻的事

不如跳跃、向上、回头看。

  

你的水池里面

映着那天上的鱼鳞云。

  

你也是行在云上的,

天上的鲤鱼啊,你不知道吗?

暗夜的星

暗夜里迷路的小孩   

是颗小星星。 

那个小孩 

是个女孩儿吧。

像我一样

孤单一人,

那个小孩

是个女孩儿吧。

月亮

拂晓的月亮

挂在山顶上。

笼子里的白鹦鹉,

睁开了朦胧的眼睛,

哎呀呀!那不是我的伙伴吗?打个招呼吧。

白天的月亮

映在水塘里。

戴草帽的娃娃在岸边,

架好了鱼竿盯着看。

真漂亮!好想钓上来,它会上钩吗?

黄昏的月亮

躲在树枝里。

红嘴壳的小鸟儿,

眼睛滴溜滴溜转。

哦!熟透了,真想啄一口啊。

鱼儿

海鱼很可怜

大米有人种

牛在牧场养

鲤鱼在池塘

有人喂面筋

但是海鱼呢

没人照顾它

一点不调皮

这样被我吃

鱼儿真可怜

向着明亮那方      向着明亮那方向着明亮那方。      哪怕一片叶子也要向着日光洒下的方向。      

灌木丛中的小草啊。      

向着明亮那方向着明亮那方。      哪怕烧焦了翅膀也要飞向灯火闪烁的方向。      夜里的飞虫啊。      向着明亮那方向着明亮那方。      哪怕只是分寸的宽敞

也要向着阳光照射的方向。      

住在都会的孩子们啊。

鲸法会   鲸法会办在春末飞鱼到来的季节   滩上寺庙的钟声遥遥渡水面传来   渔民都穿上礼服往寺庙赶路时候   海上有条小鲸鱼听到传来的钟声   想念已经不在的父亲母亲而哭泣   渡过大海的钟声响到大海何处去

冻疮有一点点痒的暖暖的冬日里后门外的山茶花开了 摘下一朵插在头发上再看看我的冻疮忽然,我好像故事里没有亲娘的孩子连浅蓝透明的天空,都变得让人寂寞了。

幸福

幸福穿着桃红的衣裳,一个人小声哭着。

“深夜里我敲打门窗,却没有人知道我的寂寞,只看见昏暗的灯影里,憔悴的母亲,生病的孩子。      

我伤心地来到下一个转角,两次敲打那里的大门,然而走遍了全城,也没有人愿意让我进门。”      在月亮西沉的后街幸福一个人小声哭着。

急雨蝉声      火车窗外急雨般的蝉声。孤单的旅途

黄昏时分,闭上双眼,在我眼中,

开着金色和绿色的

百合花。      睁开双眼车窗外,不知名的山丘在晚霞中。      经过了又传来急雨般的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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