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喝过宝佳适Bacchus吗?一款韩国热销的牛磺酸饮料,据说有抗疲劳、提神醒脑的功能。
“先生,来一瓶宝佳适吗?
韩国的老年性工作者,常在公园招揽客人,用这句开场白来搭讪。
所以那些头发花白的老妓,被戏称为“TheBacchusLady宝佳适小姐”。
Bacchus,是罗马神话中的酒神和植物神,相当于希腊神话中的狄俄尼索斯,对凡人布施欢乐与慈爱。
韩国电影《TheBacchusLady》,中文译名为《酒神小姐》,就是由此而来。
青苔和岩石中间,有一朵小雏菊。观众隔着屏幕,都能闻到那淡淡的清香。
65岁的素英去诊所看病,发现一个小男孩独自在楼下等,她不禁问了一句。
她患上淋病,尿频尿急尿痛,还有黄色的分泌物,估计是通过性生活感染的。
她准备做检查,听见诊室里传出讲英文的争吵,大概是医生惹上了情债。
外国女人非常激动,用剪刀刺中医生的胸口。
女人被保安和护士死死揪住,她让等在楼下的儿子赶紧走。
素英目睹了全过程,看见小男孩慌乱逃跑,差点被车碾过。
素英没有犹豫,她追上小男孩,又拉又扯地将他带回家。
房东住在楼上,性感大美女,声音却很粗,其实是个变性人。
素英喂养流浪猫,看碗里的食物被吃得干干净净,她很高兴。
小男孩不说话,是不懂韩语吗?
素英用英文跟他沟通,他仍然不回答。
素英为他处理伤口,从镜子里偷看小男孩吃饭的身影,她心里感触良多。
课本里,夹着小男孩还是婴儿时与妈妈、医生的合影。
看来他是医生的儿子。
第二天,素英要去工作,想把小男孩交给房东照顾。
房东屋里却有一个讲日文的纹身大汉,不太方便。
邻居是个不修边幅的小伙子,背地里骂房东水性扬花,乱搞男人。
素英给邻居送了两包烟,才说服他帮忙看小孩。
钟路的公园里,老大爷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有需求的大爷缓缓走过,宝佳适小姐主动上前搭讪。
大爷却找上了素英,据说她的功夫很好。
竞争对手露出嫉妒的神情。
工作前,素英习惯喝一口烧酒,用以清口及抵挡异味。
患淋病了,她请求客人谅解,能不能只用手呢?
在汽车旅馆暧昧的红色灯光下,素英点一根蜡烛,温柔耐心地服务。
有时她也会勾搭年轻人,一次收费3万韩元,约人民币元。
其中包括了房费1万韩元,约人民币58元。
也就是她做一次生意,挣人民币元。
这个年轻人趁素英上厕所,偷偷架好了摄像机。
他试探素英的背景,老妓说是为了供儿子在美国读书。
听起来像是谎话呢,总得编出一个“苦衷”。
邻居哄不住小男孩,一直来电找素英,影响她做生意啊。
年轻人坦白,他正在拍一部研究“宝佳适小姐”的纪录片。
韩国贫富差距悬殊,有韩剧里的“继承者们”,也有困苦的“宝佳适小姐”。
小伙子关心社会议题,出发点是好的,但问题出在,他管素英叫“奶奶”。
一个靠卖身维生的女人,就算年纪再大,也不愿意被称为“奶奶”。
素英拿了房费,就匆匆离开。
下一个客户,死死摁着素英的头,强迫她KJ。
看这邋遢的造型,就知道这老头的味道有多难闻。
旅馆前台跟宝佳适小姐都很熟,随时通风报信。
邻居不靠谱,让小男孩走丢了。
素英急得到处找,仿佛那是自己的小孩。
最终在一家菲律宾旅行社,找到了小男孩。
原来小男孩的妈妈是菲律宾人,带着儿子找爸爸。
素英对邻居讲起男孩妈妈的事,邻居非常惊讶:这不是那则大新闻吗?
旁边的菲律宾店主转过头,很尴尬。
店主不愿意照顾这个小男孩,尽管是同胞,但谁都有自己的负担。
店主只是给小男孩买了一袋零食,劝他老老实实跟着这位奶奶。
店主提供了移民女性援助电话,但素英看不懂英文。
那为何她会讲呢?
素英尽自己的能力照顾小男孩,鸡蛋香肠不算丰盛,但她挤好蕃茄酱美乃滋。
从未养过孩子,素英身上还保留一点少女的天真,她用头发作胡子,逗小孩开心。
院子里还住着非洲移民,小男孩跟对方打招呼,素英才发现,他其实会讲简单的韩语。
之前一直保持沉默,可见小男孩始终戒备。
没人帮忙看小孩,素英就带着他去工作,请旅馆前台收留一会儿。
这天碰上扫黄,前台立刻通知素英。
她经验丰富:只要不被抓到现金交易,就没事。
然后悄悄溜出房间,警察正在盘问隔壁房的宝佳适小姐呢。
走出旅馆时,恰好撞上另一位警察,但素英牵着小男孩,打了掩护。
一老一小吃着冰淇淋,手牵手走在蜘蛛网般的电线下,外人会以为是一对祖孙。
邻居喜欢健身,他的精力多到无处发泄,只能靠右手。
他是残疾人,很难找对象,房东也常被他的假肢吓到。
邻居老是交不上房租,房东一直宽限他,忍不住赞自己真是“人美心善”,以后要上天堂的。
邻居怼房东:改动了上帝赐予的原装身体,也能上天堂吗?
房东并不担心:教会的牧师说过,审判由上帝本人来做,别人无权置喙。
看素英带小孩工作不方便,房东答应以后帮忙照看。
邻居取笑她:你会让小孩很混乱,搞不清你是男是女。
新闻提到,菲律宾女人要求做亲子诉讼,但找不到儿子很心急。
素英应该尽快把小男孩送回去才是。
素英欠了债,定期还款。
诊所的护士讲起医生,也是非常不屑:
靠岳父起家,有妻有儿,却在菲律宾进修时乱搞,真是渣渣。
素英去买药,恰好撞上竞争对手。
对方抢过她的处方,看得一清二楚。
竞争对手立刻在公园散布这一消息。
对手向来嫉妒素英生意好,正好趁机抹黑她。
对手嘲讽素英没老公,素英回击:
你有老公又如何?还不是得出来卖??
激烈的争吵引来围观,保安走过,两人只得散去。
素英坐公交离开,憋着一股气。
她以后没法在钟路的公园再做生意了,谁都怕性病。
一个送货员提着花篮凑近,这是素英好久不见的老主顾。
下车时,他送素英一朵小花,足以抚慰她受伤的心。
素英转战另一个公园,但这儿尽是坐着看书的年轻人,老年人也是聚在一起锻炼。
她好不容易见到一个独处的老男人,正在健身。
对方以为素英是迷上了自己的胸肌。
但一听她是宝佳适小姐,便立刻嫌弃地走开。
素英转而搭讪另一个静静坐着的老男人,然而无论她说什么,对方都不吱一声。
老男人的妻子走近,这下尴尬了。
妻子竟认出了素英,唤她的旧名:美淑。
两人年轻时都做过“洋公主”,专门对驻韩美军卖淫的妓女。
旧友的丈夫是个聋哑人,她比手语介绍。
素英恍然大悟,难怪这个老男人刚才不说话。
讲起旧时,两人都跟美军同居过。
旧友的那位美国男人早逝,而素英的那位,早就不知去了何方,杳无音信。
不想让旧友识破自己的窘迫,素英借口要走,暗自决定不再来这个公园。
旧友看着素英远去的背影,没有拆穿她。
老主顾约素英见面,他许久未帮衬,因为实在做不动了。
素英想起另一位客人,总是西装革履,出手大方,也好久不见了。
那人花名叫“零钱宋”,往日很照顾素英。
老主顾说,零钱宋中风好久了,现在一个人呆在疗养院呢。
素英带了糕点去探望,但零钱宋已经瘫痪,无法自己进食了。
他抱怨道:连自杀都是奢望。
素英听到这儿,不敢想自己的未来:
怎么可能住得起这么好的疗养院呢?
素英要带小男孩去认亲,又怕自己一个老太婆被小瞧,只好请邻居去壮胆。
他忙着做手办,其实不太情愿。
法律援助中心责怪素英私自带走孩子,邻居出口为她辩驳:
小孩不是养得好好的嘛~
医生受了轻伤,菲律宾女人目前被关在拘留所,但会得到法律援助,进行亲子诉讼。
小男孩再见妈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菲律宾女人将儿子暂时托付给素英,一位完全陌生、但仁慈心软的老奶奶。
零钱宋的儿子儿媳从美国回来探望,但一年只来一次。
孙子孙女不愿拥抱爷爷,用英文小声嫌弃他身上的馊味。
素英恰好在这个时候来探望。
尽管零钱宋解释道这是朋友,儿媳还是将素英看作专门骗老男人钱的“花蛇”。
离开时,儿媳不留情面,请素英别再出现,别盯着零钱宋的财产。
零钱宋为此道歉:孩子们都是美国做派...
零钱宋拉了屎,护工进来给他擦干净,换上成人纸尿裤。
素英侧过身,很尴尬。
零钱宋很想很想死,但自己办不到,于是他哭着哀求素英帮帮忙...
素英失眠一夜,听着窗外的猫叫声。
她起床喂猫,恰好看见邻居从房东家蹑手蹑脚走出来。
变性人也好,残疾人也好,两人决定抱团取暖。
素英决定帮助零钱宋,她买了一瓶杀虫药。
零钱宋张开嘴,他迫不及待走奈何桥。
素英杀人了,但这是按照死者的意愿,算是罪过吗?
这天,素英在公园的草地上接客,节约了房费。
老迈的身体旁,是那朵小雏菊,尽管生在青苔里,依然很美。
纪录片导演又来缠着素英,答应打马赛克做变声处理。
他说要拍出真实的故事,素英感叹:
没人在乎真实的残酷。
做宝佳适小姐的确会被人指指点点,但又穷又老的女人,要养活自己真的不容易。
素英年轻时做过保姆,进过工厂,做过洋公主,一辈子都是勉强糊口,挣扎求存。
她劝纪录片导演:别整这些没用的,要挣钱!否则老了就是我这种滋味!
导演给了一点微薄的答谢,素英用来买一只炸鸡给孩子解解馋。
炸鸡店里,有一位穿着美军制服的食客,他有着黑人的体格和肤色,却是亚洲人的五官。
素英凑上去聊聊,发现他是美韩混血儿,黑人父亲离家出走,母亲无法照顾他,便将他送去领养。
素英点的炸鸡做好了,她却呆呆地看着这个混血军人。
等素英取了炸鸡,走出门时,混血军人在计程车里对她摆手,离去。
她久久不愿离开:当年与她同居的美军,也是个黑人。
从老主顾这儿,素英听到了零钱宋的身后事:
他的家人不愿深究,似乎觉得很丢人。(以为是花蛇干的吧?)
老主顾居然羡慕零钱宋,可以干净利落地死去。
素英忍不住坦白:是她亲手送零钱宋走的,希望他能上天堂。
这夜又去还债,素英看着比自己更老的、头发全白的女人在捡纸皮。
如果她不卖身,就只能这样活着了。
老主顾带她去探望一位老友,住所实在破旧。
此人身体状况很糟糕,总是一个人呆在家里,发霉。
他患有阿兹海默症,连吃没吃药都不记得,将渐渐认不得人,无法自理。
老主顾希望素英能帮病人了结,她起初不乐意。
但终究还是心软了,她跟着老主顾和病人,走偏僻的山路。
三人做沉默的告别。
素英颤抖着将这个病人,推下山。
好消息来了:小男孩和医生的亲子鉴定,能让他得到生父的抚养费。
房东照顾小男孩许久,也产生了感情,高兴得买来披萨庆祝。
老主顾突然潇洒,带素英去西餐厅吃饭。
然后去市中心的高档酒店开房。
讲起彼此的家庭,老主顾有过儿子,却英年早逝。
素英当年所生的混血儿,还未戒奶,就被送去领养了。
她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应该下地狱。
老主顾的太太也在5年前离世,他觉得自己在世上已无留恋。
每每想到自杀,他都缺乏勇气,只想找个人陪。
说完,他给素英一颗安眠药,自己则吞了一大把。
这夜,老主顾睡了一个长长的觉,他再也不会醒来。
有素英在身边陪着,他走得很安心。
第二天早上,素英醒来,老主顾的尸体已经冰凉。
瘦小的她走在路上,这个繁华现代的都市,将这类人逐渐抛弃。
她去拜佛祖,求神原谅。
平时总是想着天堂、地狱,其实素英并没有明确的宗教信仰,只是寻一个寄托。
她想捐香油钱,却在包包里找到老主顾留下的钞票,和一枚戒指。
素英不敢贪心,她只抽出几张钞票,剩余的全都投入功德箱。
用这些钱,她给小男孩买了玩具和新衣服。
从抽屉里找出一张旧合照,她抱着肤色黝黑的儿子是那么开心。
那个负心汉的脑袋被撕掉,可见素英当年是多么失望。
她突然来了兴致,提议去郊游,恰好撞见房东和邻居的情事。
四人去游乐园、合照,就像平凡的一家四口、祖孙三代。
遥望三八线,素英的回忆沉淀。
她用老主顾给的钱,请大家吃丰盛的菜肴。
新闻里正在报道老主顾的死:
因为死在酒店,生前还取出了万韩元现钞(约人民币元),警方认定这是一起花蛇谋财害命案。
房东不屑:竟然为了多块钱,做出这种事?
素英小声呢喃:谁都不知道内情,只看表面。
房东在gaybar做头牌舞女,邀租客去看表演。
警察找到这儿,带走素英。
上警车前,她沉默地看着房东、邻居、小男孩,这世上仅有几个记得她的人。
她向警察借一根烟,只有年轻的小警察愿意给。
坐牢也好,反正她也付不起疗养院的费用。
只是不知道菜色如何呢?
车灯照在素英脸上,这个女人年轻时也不美,此刻就更为衰老。
但她淡淡的疏离背后,藏着一颗悲悯的心。
入狱后,素英不做运动,独自吃饭,不交朋友。
雏菊熬不过寒冬,终于凋谢;白布盖过素英的脸,她死在监狱里。
死去的女囚的骨灰堆成一堵墙,素英在这儿用回本名:梁美淑。
本片的支线比较多,导演想讨论的议题太杂了:
残疾人变性人互相瞧不上,却同时被社会边缘化,只好将就一下抱团取暖;
跨国混血儿/非婚生子千里寻父,讨要抚养费的艰难。
撇除以上,本片最中心的主题是:养老问题临终关怀。
宝佳适小姐梁美淑,化名素英:
在韩国公园卖身,不忘对小男孩慈爱,并以此减轻自己早年弃子的负疚感,同时布施客人想割舍尘世的残念;
她自觉罪孽深重,去拜佛忏悔,然而她普渡世人过欲海,谁来渡她到彼岸呢?
我们到底想要怎样的晚年生活呢?
从零钱宋和阿兹海默症老人的角度看,有什么别有病,他们肯定羡慕素英身体健康,头脑清醒,尽管她是一位宝佳适小姐...
从素英的角度看,没什么别没钱,她肯定羡慕老主顾有退休金,尽管他的妻儿都已逝去...
从老主顾的角度看,他有健康有存款,却备受孤单的煎熬,再无留恋。
90后都开始考虑养老问题啦,大家怎么看呢?
希望头发全白时,仍能给自己做饭,饭后还有力气散步,可以给自己洗澡;
希望有稳定的退休金/保险金,有足够的存款,不必做巨富,但至少不必摊开手求人,保留一份尊严;
希望老伴在身边,或至少有儿女在附近,不要求他们有多大本事,但一定要能独立,不需再来搜刮我,同时懂得感恩,偶尔来探望。
要以怎样的方式死去呢?在睡梦中溘然长逝,不流血不疼痛,算是体面吧?
以上的畅想似乎很容易做到,但其实不简单,若能全部达成,已算是圆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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